37°C 的中國 甚麼是中國?是一個古老文明假裝的國家?是一個醒來就要震動天下的國家?是一個有將近兩億人生活在貧窮線上下的國家?還是一個在兩月內股市蒸發五兆美元的國家? 甚麼是中國人?是一群被形容為充滿狼性的人們,隨時準備對你生吞活剝?是一群受動物本能驅動的人們,眼裡只有錢錢錢?是一群揮霍無度的人們,土豪金已經不夠形容?還是一群守舊落後的人們,當街便溺還要攻擊你的制度? 都是,也都不是。中國太大了,它的多樣性,絕對不是一言可蔽之的集體主義所能涵括。你可以討厭它,預言它的崩潰就在彈指;也可以景仰它,投身它的懷抱以待崛起。但你真的了解它嗎?通常我們理解中國的方式不外乎親身體驗與口耳相傳,前者或經商或旅遊,後者或閱讀或視聽,其實都難脫利益團體為你特別設計的框架。再加上政客有意的推波助瀾、教科書無形的潛移默化,我們往往就被冷冰冰的統計數字與熱騰騰的意識形態所綁架。 問題即在於台灣人患了中國熱(China fever)。這是一種由歷史幽靈病毒感染的病症,其癥兆會讓你目光如豆心胸狹隘。有人得了此病,看見中國城市的華廈林立便以為這就是世界;有人得了此病,聽到中國工廠的爆炸倒閉便以為這就是報應。林林總總不勝枚舉,都是不健康的現象,病因則是你從小到大不斷的接受單一而片面的資訊。 相較於市面上動輒以宏觀的政經角度切入,那些論述固然能描繪出何謂中國,但缺乏體感的文字,卻常淪為各說各話的神諭,閱聽後只能憑喜好與立場,強化自己的想像,也加深了中國熱的病灶。我書寫的目的,正是希望藉由真人真事來療癒這種特有的台灣疾病,告訴台灣朋友中國並沒有想像的熱,它也是人,只有37°C。 八個人八座城 這幾年,我遊歷海外二十多國,途中結識不少旅人,最多的,就是中國朋友了。說刻意也好,說必然也好,這麼多的中國朋友開啟了我對中國的新視野,一個有體溫的中國。她們當中,有男有女、性格各異、貧富差距,唯一的共通點是,她們都是我在世界各地認識的人,也就是那5%擁有普通護照的中國人。根據2012年的統計,中國擁有普通護照的民眾大約為3800萬人,若以每年20%的比例成長,至今大概5%。 如此少數的中國朋友,當然不能代表整個中國。可是我想要讀者看見的,正是這5%所呈現出來的獨特面貌。每個中國官都是貪贓枉法?也許很少人會否認。但我可以向你們介紹一位熱愛古代服飾COSPLAY的公務員,她畢業於北京名校,卻喜歡宅在家鄉,平時最喜歡去台灣老闆開的咖啡廳,享受拉花cappuccino與抹茶蛋糕。每個中國人都抱著熱水瓶苦讀?也許除了學霸以外。但我可以向你們介紹一位熱愛小確幸的民宿老闆,結束國外留學後,他踏上放逐的GAP YEAR,首次訪台便是參加宜蘭的農村體驗,現在努力經營自己的小天地當中。 Photo Credit: Ian Chen @Flickr ND BY 2.0 還有好多好多的故事,我都希望和你們分享,從他們的人生到居住的地方,點點滴滴拼湊出5%的中國。為此,我擷取了八個朋友在八座城市的生活片段。同時,我也將試著透過描述他們的工作,包含了傳統的製造業、服務業,以及現在最流行的電商、雲端與無人機等產業,相信能提供讀者理解中國社會變遷與經濟發展的另類途徑。 當然,不包括政治,ONE CHINA POLICY是她們不可踰越的高牆,底線就是兩岸現在的模樣。你不會笨到與朋友討論政治和運動吧,那是毀掉友情最快的方式。 現在,請和我一起脫下有色眼鏡,放棄敝帚自珍式的抗拒了解,與坐井觀天式的自認了解。由我的文字帶你進入真實的中國吧。透過我的書寫,你將可以看到結合宏觀與微觀的分析角度,還可以和我一起練習思考中國的兩種方式。首先是跳脫以己度人式的自認了解,其次是跳脫坐井觀天式的抗拒了解。 透過我的書寫,你將可以看到結合宏觀與微觀的分析角度,還可以和我一起練習思考中國的兩種方式。首先是跳脫以己度人式的自認了解,其次是跳脫坐井觀天式的抗拒了解。 且讓我舉兩個例子說明。 在眾多中國想像裡,中國人豐富的狼性恐怕可以排到第一位,具體表現在熱水壺排隊、閱覽室苦讀的學生身上,然後視聽者們便會得到台灣學生大不如人或是再不努力就不如人的結論。問題是,兩邊對於教育的看法實在不同,台灣歷經封建科舉式的聯考遺毒洗禮多年,好不容易走在改革的路上,卻因為掌權者抱殘守缺的偏執、不夠西不夠東的錯亂,竟想轉頭向已被揚棄的過去致敬。同樣的麻煩,也出現在深受儒教文化影響的日本與韓國,但他們只會透過檢討繼續前進。 台灣人只想追求小確幸?但你知道中國人更想追求幸福感嗎?問題是,兩邊對於幸福的定義實在不同。在台灣方面,依照某雜誌幸福指數(2012)的調查,民眾感受幸福的來源主要是家庭生活與身心健康;在中國方面,依照某衛視幸福指數(2010)的調查,幸福的來源卻是經濟收入與社會環境。兩相對照,便可了解這是兩種認知有異的社會人生觀,觀念無謂好壞,只是人心的選擇,如果要把一方的思維硬套在另一方身上,就會顯得荒謬可笑。 在理解這兩種毛病後,我們也許能夠學會主觀但不失客觀的看待中國。 寫作計畫與預計經費: 採訪時程將分為三階段執行: 南方的廣州、珠海、深圳(估計台幣3萬元,含機票、食宿與接駁等費用);中部的上海、南京、南昌(估計台幣3萬5000元,含機票、食宿與接駁等費用);北部的北京與西南的大理(估計台幣3萬5000元,含機票、食宿與接駁等費用)。預定2016年年初出發,在3個月內拜訪8個城市,再回台灣以三至四個月時間整理書稿與出版事宜。 關於我: 目前是香港蘋果日報、台灣想想論壇的專欄作家,同時也是UDN轉角國際的駐站作家。在蘋果日報的部分,是以國際政治、中國政經的評論為主,臧否世界的國情民生;在想想論壇的部分,是以紀實文學為主,記述旅行的隨波逐浪;在轉角國際的部份,則是連結理論與現象的任性場域,讓主義與星球互構。 如果資助我進行寫作/報導,你將會有以下的回饋: 1. 預購 37°C 的中國可享有優惠的價格,以及後續座談活動的優先參與資格。當然,你也可以一併訂閱SOS其他系列的文章,支持其他寫作者的熱情,還可以獲得本書。 2. 在採訪期間,我將不定時(視封鎖與翻牆狀況而定)提供幕後花絮,你可以搶先一睹真人實境。 試閱:中國人,和你想的不一樣 寫下這些故事的原因,一方面是要見證我理解中國的過程,一方面則是要紀錄我與中國朋友的交往。請先忘掉五千年的神話,從人的故事開始,她們是我的朋友: J,24歲,廣州網路服務提供公司員工 M,23歲,珠海APP內容提供公司編輯 B,36歲,深圳無人機製造業者 A,37歲,上海淘寶店主 C,31歲,南京輕工業公司業務 W,28歲,大理民宿老闆娘 R,26歲,南昌基層公務員 S,35歲,北京文創公司協理 1979年,美國正式與北京的共產政權建交,風雨飄搖的台灣迎來第二波移民潮,處變不驚的蔣經國祭出三不政策回應北京的和平統一。那一年,我誕生於台北,雖說兩個恰恰好,我是一個不嫌少;比起S的待遇要好得多,幾個月後他的父母會在湖南產下他,他們顯然不怕超生就紮的口號,他們已為此準備了大筆罰款,因為S是第二個孩子。 1984年,鄧小平發明了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堅定的朝著開放改革路線前進。那一年,我在鄉下的老家成長,父母都在台北打拼,也是某種定義上的台灣版留守兒童;C在南京出生,他老爸還在大學任教,掌握了相關的工程技術,使他在未來數年內能夠成為私營企業主。忌憚於資本主義的侵蝕,剛滋生的個體戶只能雇用七人以內,但沒多久後就開放了限制,讓他家的企業快速成長。 1989年,台灣錢正在淹腳目,流竄的資金從大家樂撤退,進入另一場豪賭-股市,使指數狂飆站上萬點,整個島嶼瀰漫著投機風潮。那一年,我是情竇初開的小學生,學著寫情書給同班女生;B離開了舒適圈,隻身前往美國留學,而他連26個字母都念不全。不過他還記得,曾經在電視上出現坦克與人的對抗,64過後,他學會了唱歷史的傷口。 1992年,西方仍在抵制共產中國,但來自台灣、韓國以及東南亞華裔的資金,仍在不斷的湧入,讓鄧小平的南巡宣示更加有力。那一年,我即將步入中學,有點迷惘的看著未來;W和父母從北方的邯鄲移居廣州,靠著父親的軍系關係,取得了戶籍,從此變成廣州人。千里之外,有著國共兩黨的代表會談,其影響卻要等到20年後才會逐漸浮現。我們還太小,不懂得兩岸為何同屬一中。 1996年,兩岸已經中斷談判數年,在李登輝民之所欲常在我心的告白下,台灣即將迎來首屆總統民選。在中國文攻武嚇的壓力下,美國加碼派出兩個航母艦隊,宣示捍衛台海和平的決心。那一年,我毫無顧忌的渡過高二生活,最大的樂趣是與校方作對;雖然已過閏八月,A的家族還是對於中國導彈心有餘悸,決心遷往美國,趕上繼美台斷交後的新移民潮。 1997年,經過漫長的折衝,中國終於要取回英屬香港,兩年後則輪到葡屬澳門,至此,清洗百年國恥的最後一塊,就剩負隅抵抗的台灣了。那一年,我悠閒的準備大學聯考,比起香港移交,整個台灣更在意的是被綁票撕票的女孩、以及亡命天涯的綁匪。同為四川老鄉的J剛進小學,對於去世的鄧爺爺沒甚麼印象,她只記得繫著紅巾、唱著紅歌的紀念儀式。 Photo Credit: Juan Llanos @Flickr ND BY 2.0 2001年,中國「入世」,這可以算是後冷戰時期的最大事件,共產中國正式進入以美國為首的國際體系,也代表著全球化的整合邁向新時期。那一年,我仍陶醉於政黨輪替的好夢裡,渾然不覺這個對門鄰居蓄勢待發;M準備進入初中就讀,作為最早經濟特區的一員,珠海享有較其他城市眾多的資源挹注與發展途徑,更肩負同化澳門的大任,因此她有許多親戚都在日後前往澳門工作。 2008年,美國次貸風暴引起全球經濟衰退,中國搬出M2救市,憑著四兆的家底成為少數維持榮景的經濟體。那一年,我參加了大學的參訪統戰團,前往北京等地欣賞大國崛起的奧運風範;R也在北京念大學,不過我們還不認識對方。她只是一個從三線城市來的學霸女孩,慵懶的享受生活。在家人鼓舞下,她允諾畢業若找不到好工作,就回鄉考公務員。 他們和我的故事還在繼續,這些故事不該被淹沒在人群洪流裡,而是應該成為中國再興的見證。未來我們會走向何方,沒人知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透過有血肉的了解,你將不再拘泥於強國網軍的謾罵或極端份子的挑釁,因為那些都是活在虛擬世界的幻象。 就讓我帶你接觸真正的中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