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說話〉　致‧芳　以及Ｃ

　

　

拾起流浪，拾起血肉

拾起第三幕漫漫

長夜

夜很冷，我必須獨自面對

晚年的淒楚

　

　

而我仍在

仍在這裡，這裡

荒蕪、空洞

佈滿瘟疫，牆腳的垂直

吐露話語吐露眼神

吐露一切的不安

　

　

不是死去不安就能死去

死去

而後再生

　

　

生的盡頭

我想再多坦承一些語句

零散的氣息

門廊多肉植物

街亭失守的庇蔭

魚缸，傾滿水

水漥的魚比我更擅長言語

　

　

我的字彙意義盡失

　

　

我的語句反覆

暖爐敦厚，我的樸實

每一枚炭火安詳

發暖

我烤火，我把自己燻黑

眼睛未比此刻澄澈

　

　

看著遠方

我的瞳孔縮小，放大

我的妥瑞氏症

我的語意

飽和

我的人稱總是匱乏，瀕臨

絕種而不堪使用

　

　

坦若我能

我能傾訴死去的決意

折翼候鳥，冰冷

的屍首

　

　

坦若我能將四季遞還

將血流乾

扼折的枝脈靜靜黏回

　

　

讓我說話

我得說話

我必須說話

在我的語句被遺忘之前

坦若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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