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之肺 [ 三章. 祈日的覺醒 - 扒 - 國師辭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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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扒 -
國師辭世
窗櫺之下，織羽國師倒在血泊之中。
「靄碧！」
小祈跪在靄碧身邊，只見湛紅鮮血不斷從國師的心處湧出。
織羽國城牆里埋著龍心弦，
龍心弦斷，靄碧重創。
弦斷脈斷，脈斷力斷。
現在的靄碧已經無法維持黑屋的特殊空間，也無法在第一時間知道小祈的危險
他已無能為力，即使神使不軌。
無論是小祈、祈日，他都無法再插手任何事情了。
焚神軍師，謀神靄華碧落在這裡已是羽翼散盡，就連神魂也近乎散逸，僅剩意志力鞏固的殘靈。
「小祈… 去，去找祈日，和他待在一起。他應該還在槐慧宮司令部…」
「好，你把手繞在我的脖子上。我扶你去。」
「不…我的生命已經看到盡頭，不能再和你一起去。」
小祈一臉快出哭來的樣子，但下一刻立馬換上微慍又堅定的神情。
小小的孩子，哪裡來的那麼大力量。
小祈一把抬起靄碧，小小的身軀把修長的千年龍背在身上。
「小祈，放下。」
「不，絕不。」
「我要走了，放下我。」
「絕不！」
一個人能扛多少事？多少人？
人，就算想扛，也扛不住。
因為人只有執著，沒有看清。
「不會有事的靄碧，把你帶到祈日那裡，他會有辦法。」
「…」
靄碧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麼，能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小祈，我覺得好多了。」
「咦？真的？」
千年龍從孩子背上下來，自行緩緩站直。如同往常一般挺直的脊椎，流暢的線條。唯一不同的只有遍布的鮮血。閃耀不思議色彩的長鬣，只瀕死星塵的微光。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小祈。」
靄碧像沒事一樣，一如往常的節奏與速度，優雅地走到工作台，掀開雕木台面，是一個隱藏儲藏櫃。櫃中有貴，靄碧拿起一串沈重鑰匙一層一層開著。
最後一層，是一個小彩盒。
薄薄的簍空雕刻象牙盒里，是一塊光芒瀑洩的金塊。距今兩年前，祈日帶著它從北壁綺羅山礦場來到王位，登基織羽國第七任國主，在綺羅山守支持下，武力拽下當時已瘋狂、不肯卸位的第六任國主羅青。
最後綺羅山守犧牲，但換來祈日的順利上位。富有名望的綺羅山守為之犧牲，一時朝臣百官對祈日頗有期待。
但在祈日完全成長前，織羽就遭此大患。
「帶著這個，去給祈日。告訴他，慎用。」
「好.. 但是，靄碧你…！」
小祈懷疑地看著靄碧，眼前這個人真的沒事了嗎？
「我是龍，小祈。不要小看龍的生命力。」
「但是你剛剛說你要死了！」
「我說錯了。現在我感覺沒事了。不信你看—-」
靄碧冷靜地打斷小祈的話，拉開衣襟讓小祈看漸漸在收合的裂口。
「太好了！」
小祈喜出望外，拿起金塊就往外跑。
「那我去去就回！」
靄碧帶著微笑看著小祈離開。
月光一般的微笑，但也是最後了。
＿＿＿
刀舞銳光，龐大的身軀與雀鳥般靈敏的織羽國主踏著無聲的月夜之碼。
橫劃一刃，祈日鑽進狂迫懷中，以攻擊距離的優勢採取奇襲的態勢。
但狂迫的武術不只怪力，反應的敏捷也不可妄測。
單手一轉，巨斧在虛空一個輪轉，往尚未離去的祈日背部削去，祈日即閃，但左後臂被划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唔…!」
祈日一聲悶聲，抬手給狂迫一刀，利用武器碰撞的反作用力往後從狂迫左手臂下向後滑出。
卻沒料到，狂迫立即追到，旋斧往祈日天靈蓋劈下！
祈日想舉刀擋下，左臂的重傷卻脫持他一刻，就差這一刻，竟來不及擋下狂迫的追擊！
就在這時，狂迫右邊的假山突然往狂迫身上倒下，匡當當當當！
剽吉赫然出現在碎裂的假山後面，帶著計謀得逞的得意笑容。
另一邊，寒戟將祈日攙起，一個箭步閃到遠處。
「國主，您沒事吧？」
「還可以。」
「這樣應該可以阻擋他一下，剽吉！」
「我知道！」
只見剽吉從腰後拉出一小疊著好的織品，看不出是什麼，下一動，剽吉將物抖開，是用鑽絲織成的大網，雖軟卻堅不可破。
連同假山碎塊一起，狂迫被鑽網罩得密密實實。
那時祈日托寒戟收集的資料就是鑽網的製作方式，以及材料的購買管道，鑽絲因為過於稀少，各國早已禁採列為自然保護資源，要獲得必須要透過地下販路。
經過趕制，終於趕上。
「這樣他應該掙脫不了了。」
祈日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因失血而有些蒼白的臉露出成功的興奮，以及放鬆。
「不殺他？」
寒戟眼中閃過殺意，似乎覺得徹底鏟除狂迫才是最保險的方式。
「暫且不用…虎悍國士兵現在殺紅眼，正亢奮，得知國君被織羽國手刃，有可能狂性大發，織羽國民反而危險。狹持他作為探盼籌碼最有效。」
祈日盤算接下來要用什麼方式威震虎悍國士兵最有效率，最能停止他們的侵略行動，最終撤兵，並用大量資源贖回國君狂迫。
就在此時，叢林道方向傳來細細的腳步聲。
剽吉以及寒戟立刻進入備戰態勢。
三屏息以待，出現的，卻是小祈。
「小祈？這裡危險，快回靄碧那裡去！」
祈日見小祈竟離開安全處普羅柱，有些惱怒。
「靄碧叫我送這個來給你，說要慎用。」
小祈並沒有因為祈日急促的語氣停下，小跑步經過鑽網和碎石，來到祈日身邊。
「太陽金礦？這是國師該保管的，為什麼這時候送來給我？」
「不知道，但靄碧叫你慎用，應該就是有用處。」
「靄碧呢？為什麼沒有和你一起來？」
異常關心小祈的靄碧讓小祈獨自前來戰場，一定發生什麼事。
「靄碧說，織羽城牆中的龍心弦一會一毀，他就活不久…還出好多血！但是過一會兒，靄碧又說他沒事，我也看見傷口在愈合，所以就替他送這個來。」
祈日心裡清楚靄碧一定傷勢嚴重，就是不知道程度多少，不行，要去幫他。
「小祈，我們回去找靄碧。」
用刀當拐杖，吩咐寒戟和剽吉看到狂迫，並做好談判的準備，祈日一手搭著小祈的肩就要往普羅柱去。
從天空中，幾乎與祈日邁出的腳步同時，傳來金鑾的聲音：
「您不用費心啦，龍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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