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新村-「五之二」

2021/06/28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夜里,男女还是在半推半就下在被窝里寻找愉悦。
历经万难并不惜一切的交合,那奋发的力量却被一层薄胶阻隔。
在他们为美好的境界和圆满回味间,忽然电话响起,床头的小红灯闪烁。电话显示体温警报。
“啊,分开分开。” 女慌张挪开被单,坐到床角,双掌扇着脸颊。
“那是体温警报,再探测到持续发烧超过半小时就会叫人查看了。” 女说她小时候发烧时,父母也在房里装了类似的体温计,以监督病况。
“哇,这房还装了什么仪器啊,不会连监视器也有吧…” 男惊诧,连忙起身找了找,留神漆黑中的光点。
忽见窗外闪着绿光,闪现横扫,在远方的山头,就像星战的电影画面。
“那是什么。” 男问着走向窗。
“那是驱赶猴子的啦。”
不说都还以为山的那头办了演唱会。原来只是村人在果园安置的驱赶装置,探测侵入的野生动物,以强光驱吓之。一男一女的裸体在窗边看着外头划破漆黑的镭射光。山那头的野猴被吓得狼狈吧。
何止野猴,下来好几日,男不再夜寻欢爱。成日在房里寻找隐藏摄像机,两间房翻了个遍。
“我们没有那么变态啦。” 女的说。“那只是体温探测,就说让你进来了解,我们村里人是怎样处理事情的。”
男的越想越不解,皱起的眉头忽然释然。
“既然你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为什么你还会到城里去。难不成…” 男的显然感到隐私受侵的不安,甚至有点尊严打击。
女尝试解说村里的运行机制,但她中学毕业就离村,能说的有限。
“就一句说完,回来了就不怕饿肚子啦。” 女生讲得疲乏。谁不知归娘家的孩子管饭饱。况且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
男仍无解,下来的数天总留神于奇光异响,对外头事物观得讶异。
看,这村子怎么一天还飞几趟飞行器。抬头看着飞行器,低头看村人在神龛进出,红色的建筑挂着「有求必应」。一方看似科技先进,一方却是传统习俗。其中玄秘和不明都向指深冥。
不知第几日,男在外头匆步。天色灰朦,山坡发出唧唧吱吱声响。一棵棵列队的橡胶树配着喉罐,奶液随着马达输送入晨雾里。此时他在同声同气的胶树间行走,像是异物。它们竖立着,奉献着,且无声无息。在这温度和钟点下,他想起在工厂的日子。每日早晨的激励演讲,早操;像是渴望奴役互鼓励,和身不由己拍手。
“看,这防疫还防烂桃花嘛。” 女和父母,和一桌的家人在早餐,哥哥说。
餐后,女生独自回到自己的家中,一小独栋,是成年礼后的原生村人都被配置的房。在村居留超15年都符合资格。
感慨让人回想。
成人礼在即,也就是决定离开村子期间。村里的通识课,分享了一部片子,导师如常以台词作为启蒙引子。
「你不要一直留在这,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以为这儿就是全世界。」
促使她觉得外头世界,有着某种魅力。像众多发展国家的乡村少年般,循着好奇和欲望离开。在爸爸一次性汇了一笔钱在她户头后告别。大表姐怂恿她不如念个大学学位,换个文凭。结果她开始了先修课程两个礼拜,就奈不住教育系统的规范模式,休学了。
然后她加入公益组织,到大老远的地区协助穷困人家。只因听着美好且神圣。某日想起自己家乡,家乡隔壁,隔壁的隔壁,就没有穷困了吗。便毅然决然退出组织,回国伏蛰。而后,时而打散工,时而当出租女友,当临演等杂活,非正规且噱头的。心想探寻社会身份落差的割裂感。但实在的探索,谁谁又能确立的告知。
探索和浪迹后,时间让自己正视自己。她为自己寻得一份新的爱好,即是咖啡师。但却非寻常所意,而在城边找了家传统茶室,趁那老茶水头手还在,应当侍应,希望探得这门在地技艺的奥妙。这奥秘与那靠网络能入门,付学费能考牌照的现代咖啡师,更有探秘感。当然,推动力来源于就快耗尽的积蓄。然而,忙活了一年半载,传统思维的头手对她的询问爱搭不理,反而更愿意对店里的移工指教。常在午间饭点,道听上班族边吃边埋怨的办公室政治,怎就发生在远离办公楼的自己上。
未完待續
稿件曾投於【2021方修文学奖】
牛呵迪
牛呵迪
娑婆壽活,活壽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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