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能的共犯
在我一無所覺的時候
或許只有我後知後覺
總之
當我回過神來
發生了船難
我們的船雖然還可以航行
然而
輪機長說：「伙食不足了」
於是
我看見
船長看著
輪機長拿著刀抵著大副的後背
讓他從甲板上跳下了海
輪機長隨後轉頭嘆氣說：
「既然大副自己想要離開這艘船，那就讓他離開吧，也就祝福他。」
船長回應說：
「哎呀，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太衝動了。」
我還來不及驚訝
船長說：
「這樣我們糧食有餘裕了，這段時間大家的配給可以多一點了。」
然後對著我，笑咪咪地說：
「你啊，也能比平常多拿到一部份喔。」
隨後船長交代我把食物配給的份額計算一下然後提報給他，就離開了
隨後
我突然感到頭暈噁心
畢竟我長期生活在陸地
這是我第一次的船隻航行
還不習慣
這樣搖搖晃晃不穩定的生活
因為想吐，所以當下我想著我吃不下這個額外的份額
然而
當我離開船長和輪機長
吹了一點海風
煩悶的感覺消逝
腹中的飢餓
開始咆哮
想起那些配給
想起那些食物
想著能有更多食物就更好了
我轉了念
如果我今天不拿走份額
那這一個部分就是被輪機長和船長吃掉
為什麼
始作俑者還能夠吃這麼好呢？
想了想
算了算
我準備去船長室
打算跟船長討論
把一半的份額給我
剩下一半的份額分給其他水手們
我在敲門的時候
心裡想著
我做這件事情
是因為服從內心欲望的「真香」
還是因為理性思考後的「報復」
我想著
我真的該拿這個份額嗎？
突然船隻晃動
一本書從書櫃上掉下來打到我的頭
──陳千武的《獵女犯》
書本落地、張開它的嘴
我看到最後那一句話：
「我這個無能的獵女犯，我該怎麼辦呢......」
看著書中故事主角的這個疑問
一道念頭閃過我腦海：
唉
是的
無能為力的獵女犯啊
你無法選擇要不要參加戰爭
你無法選擇要不要抓人
你無法選擇要不要走進這個房間
雖然
你已經是獵女犯了
你已經是日本人了
但
只要你還記得你是台灣人
還記得台灣跟日本的糾葛
賴莎琳知道你不是日本人就好
取你該取的
至少別讓做莊日本人笑著拿走牌桌上全部的籌碼吧
我撿起了書
把《獵女犯》抱在心口
像是拿著聖經一樣
我想
我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留言0
查看全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