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因世界：當司馬遷遇見傻子伊凡 （上）

本篇的題目「當司馬遷遇見傻子伊凡」想必讓許多很有現實感的讀者疑惑：「誰是傻子伊凡？司馬遷本就不算是懂得迎合上意的聰明人，再安排他和一個傻子打交道，恐怕只會替世人帶來更多麻煩吧？」

這話說得是不錯。不過，中國本就有俗諺說：「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寫戲的是騙子。」司馬遷身為愛看戲的史家，的確不算是聰明或精明的騙子，編劇若是安排讓他與一個傻子合演一齣戲，觀眾的心情顯然不會太輕鬆。不過，現代觀眾的口味偏辣，不太喜歡清淡有餘韻的菜色，讓司馬遷與傻子們一起演個對手戲，劇情大約不會被評為「無聊」。

當然，世上傻子何其多，司馬遷算是個傻子，聽過他如何得罪漢武帝的華人大約不會反對。相對的，聽過傻子伊凡的故事的華人可能就少一點了。所以，我們還是先為大家介紹一下「傻子伊凡」這號人物吧！

「傻子伊凡」是俄國文豪托爾斯泰於1885年時所出版的小說「關於傻子伊凡和他的兩個兄弟：戰士西繆和大肚皮塔拉斯、啞巴妹妹瑪蘭妮，以及老魔鬼和三個小鬼的故事」中所創造出的虛構人物。

等一下⋯⋯「關於傻子伊凡和他的兩個兄弟：戰士西繆和大肚皮塔拉斯、啞巴妹妹瑪蘭妮，以及老魔鬼和三個小鬼的故事」⋯⋯有沒有搞錯？ 這本小說的名字怎麼會那麼長？

這的確是傳說中托爾斯泰為小說所定的名稱，而且，更耐人尋味的是，在寫這部小小說之前，他已經發表過了「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這兩本藝術技巧備受肯定的小說，因此，他準備出版這部小小說時，應該是很了解「正常」的小說名應該是什麼樣子，但卻還是用了「關於傻子伊凡和他的兩個兄弟：戰士西繆和大肚皮塔拉斯、啞巴妹妹瑪蘭妮，以及老魔鬼和三個小鬼的故事」這個標題，這當中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嗎？

另一個值得推敲的疑點是，托爾斯泰寫作這部小小說的年齡應該至少有五十五歲了，他應該不至於不了解當時的俄國政局，但這個故事還是一出版就被禁了。他為什麼要白費力氣寫一部無法出版的書？

不過，像這種問題，看過「關於傻子伊凡和他的兩個兄弟：戰士西繆和大肚皮塔拉斯、啞巴妹妹瑪蘭妮，以及老魔鬼和三個小鬼的故事」這本小書的朋友，應該知道傻子伊凡是不會追究的，你若是問他，這本小說最後為何會以「傻子伊凡」的名稱問世，他也只會傻呼呼地說：「因為這是關於我的故事啊！」

但是，如果，我們用這兩個問題請教司馬遷，答案可能就不一樣了 —— 在與好友的通信中，曾表明此身志業在「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的司馬遷，應該會想要好好對托爾斯泰做一番深度訪談，再來回答這個問題。

只是，受限於本篇標題，我們只能讓司馬遷來訪問傻子伊凡⋯⋯只是在托爾斯泰王國的故事中，最後成為伊凡王國的領導人的傻子伊凡不答應。

「你的手上沒有繭。」伊凡嚴正地拒絕了讓司馬遷上桌吃飯。（這是托爾斯泰為伊凡王國最後定下的規矩：「手上有繭的人才能上桌吃飯。」）

「我可以吃剩飯。」司馬遷告訴伊凡。

「我考慮考慮。」伊凡說。

但是從地底下逃脫的老魔鬼化身成為一個紳士，找到司馬遷：「 伊凡的大哥戰士西繆最近在招兵買馬，你不如先去戰士西繆那兒探個究竟。」

司馬遷聽信了看來彬彬有禮的紳士的話，並在他的指引下，來到了戰士西繆的軍營求見西繆，只是西繆雖接見了司馬遷，卻坦言自己最近被各種流言困擾，沒有心情接受訪問。

「流言啊？是什麼樣的流言呢？」司馬遷皺起了眉頭，其實他也算是謠言的被害人，甚至還因此遭受宮刑，為時人所看輕。

「是我的好大哥，力士樂高。」戰士西繆說：「他最近狀態不太好，我怕他在眾人面前失態，所以開會時讓他提早離席，豈知引得眾聲喧嘩。」

「那麼，可以讓我與力士樂高見面嗎？」司馬遷問戰士西繆。

「他狀態不好，你又什麼事都想打聽。」戰士西繆說：「我要保護力士樂高的名聲和隱私。這是我的責任。」

「嗯⋯⋯」關於這點，司馬遷倒是頗能理解：「只是，力士樂高得的究竟是什麼病，你總要讓世人知道。」

「你若能保證可以治好他的病，我不僅會讓你看他，而且還會幫助你實現三個願望。」戰士西繆說：「只是，你見了他後，若沒能治好他，我就只有讓你一輩子照顧他。」

「這⋯⋯」司馬遷雖然不太樂意，也只能暫時告退。

一走出西繆的營房，司馬遷就遇見一個士兵告訴他：「力士樂高的病只有一個人能治好。」

「是嗎？」司馬遷問：「你知道力士樂高生了什麼病嗎？」

「我聽說是帕金森氏症。」士兵說：「所以，你可以去找大肚皮塔拉斯出主意。」

「塔拉斯可以治好力士樂高的病嗎？」司馬遷問：「而且，塔拉斯真的肯來替力士樂高治病嗎？若治不好可是要被關一輩子的。」

「大肚皮當然肯來。」士兵說：「他以前也曾被診斷出帕金森氏症，但是在某位名醫的指導下，如今不但生氣勃勃，還可以主持節目、評論時事。」

「既然如此，你何不去請那位名醫來替力士樂高看病？」

「你覺得，以戰士西繆所開的條件，會有名醫來幫力士樂高看病嗎？」士兵反問司馬遷。

「那大肚皮又為什麼願意來呢？」

「如今在伊凡王國的他窮得只剩下錢，只要你願意去見他，他一定會願意幫戰士西繆出主意。畢竟，戰士西繆可是他的親大哥啊！」

「如果是這樣⋯⋯」司馬遷陷入長考。

（未完待續）

推薦參考讀物：

司馬遷 「報任少卿書」 百度詞條

司馬遷和他的歷史學 翦伯贊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