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席捲全台的「韓流」，是不是柯文哲旗下網軍打造的？
關西機場事件的爭議延燒，讓「網軍」成為日前的熱門話題。國民黨議員徐弘庭嗆要用網軍肉搜警察，更有人爆料柯文哲的網軍是「韓流」的啟動關鍵。綠黨桃園市議員王浩宇、專欄作家陸之駿指出，柯文哲旗下網軍曾經支援韓國瑜，打造 2018 年席捲全台的「韓流」，這項質疑驚悚，卻值得細究。
台灣究竟有沒有網軍？而網軍都在做什麼？筆者先前在粉專已經有簡單探討過。由於今日政治風氣尚未走到「能大方承認有網路部隊」的狀態，因此各個政治人物都會迴避此一話題。然而，網路部隊確實存在。（請參考拙文〈打造韓流的柯網軍〉）
具規模的「網軍」始於2014年，從洪仲丘事件到太陽花運動的網路串聯，促進人人可鍵盤參政的風氣。同年的政治洗牌，出現大批自稱「婉君」的義勇軍，而柯文哲更是最早編制網路部隊打選戰的政治人物。
柯文哲初次參選時，攏絡了綠營背景的戴季全擔任網路部主任、社運背景的邱昱凱擔任文宣部主任，這兩位正是負責操盤網路、建立「柯網軍」的核心人物。柯文哲矢言改變台灣的政治文化，5年來不見有何改變，但柯文哲的政治操作模式，的確開啟了台灣「網軍常備化」、「選舉網路化」的現象。
2018年選舉結束後，各政黨競相投放資源，有規模地經營網路選戰；關西機場事件更使得各界對「網軍」議論紛紛。事件之中，楊蕙如雖有推文帶風向的嫌疑，製造謠言的源頭卻是「境外」，所以引發輿論譁然，社會大眾也沒有對楊蕙如遽下論斷。部分國民黨立委對這起事件見獵心喜，以及徐弘庭「網軍肉搜」的尖銳言詞，反而為國民黨惹來嚴重的民意反感。
在上週的衝突之中，輿論嚴厲批評了黃昭順、陳玉珍、陳宜民等人的荒謬行徑，但留心徐弘庭、柯文哲的言論，就能佐證有政黨在經營網軍。尤其在楊蕙如案爆發後，柯文哲陣營一度傾力攻擊綠營，卻被揭露楊蕙如近期最大宗金流來自北市府，讓柯文哲陣營嚇得噤聲。隨後，「柯網軍打造韓流」的爆料就出現了。
柯網軍究竟有沒有支援韓國瑜？柯文哲本人在電視訪談中極力撇清，堅稱自己「如果有網軍怎麼會天天挨打」，並把外界認定的柯網軍歸類為「義勇軍」，否認自己有花錢養網路部隊。然而，以民眾黨的組織規模，以及柯文哲支持者的人口數來看，PTT上長期盤踞的大量挺柯言論非常異常。再者，每當不利於柯文哲的事件發生後，柯陣營的粉絲社團會立即滿佈口徑一致的說詞，若說背後無組織活動，難以令人信服。
另外看柯市府的人事佈局，當年輔選有功的戴季全被酬庸悠遊卡公司董事長（後因波多野結衣事件下台），另一位大將邱昱凱先是擔任市長室專員（關說兵役一度下台），在2018選舉後又轉任悠遊卡董事長特助。兩位柯網軍領頭人物都坐享高薪，並且持續為柯文哲操盤行銷。柯文哲否認自己有網軍，不過是玩文字遊戲，無網軍之名，而有網軍之實。
另一為柯文哲效力的PTT名人ZMittermeyer（江致廣），在陸之駿質疑柯網軍與韓國瑜合作之後，曾寫文轉移焦點：「坊間一直盛傳與柯文哲相近的『小凱』『戴董』南下馳援韓國瑜，形成韓流；『小凱』『戴董』到底有沒有馳援韓國瑜，又是不是柯本人指示，眾說紛紜，也缺乏證據，我們暫且不表，也不予置評。」
柯網軍馳援韓國瑜真的沒有證據嗎？攤開監察院的政治獻金會計報告書，韓國瑜在2018年直轄市市長選舉中，支出「黑潮政策與經濟發展顧問股份有限公司」4筆共480萬元，「流線傳媒股份有限公司」2筆共105萬元。前面提過的柯網軍大將戴季全，恰好是黑潮公司的董事與大股東，也是流線傳媒的創辦人暨社長。
儘管柯陣營很可能以「戴董的個人事業，與柯文哲或民眾黨無關」或者「楊蕙如是綠營背景的網軍」等論點反駁，然而戴季全與楊蕙如的案例相當不同。楊蕙如生意廣泛，十多年前加入民進黨謝長廷系統，但是事過境遷，謝系早已解散；戴季全2014年以後儼然是柯文哲人馬，甚至柯文哲著名的爆怒捶桌，也是為戴季全而怒。
柯戴兩人的關係既新且緊密，戴季全支援韓國瑜一事，自然不能用「個人事業」來撇清。此外，政治圈向來都知道，邱昱凱、戴季全兩人是柯網軍核心，基進黨更曾對此提出質疑。然而在粉絲政治當道的現在，筆者前述舉證恐淪為信者恆信之事，柯陣營也必然會想辦法糊弄柯韓之間的關係。
網路行銷業者要幫任何政治人物輔選，其實都合情合理。民眾對於「網軍」本身並沒有負面觀感，行銷團隊究竟做了什麼操作，才是社會大眾關心的事情。如果是真實的資訊、善意的推廣，網軍不過是新型態的行銷手段；但虛假、惡意的抹黑操弄，則被視為有道德上的問題。
柯為什麼要幫韓？簡言之，柯為了結盟農會系統，將北農資源交給韓國瑜打理，雙方共同對抗中央執政的民進黨。地方大選起跑後，柯文哲圖謀總統大位，因此想藉韓國瑜之手，削弱民進黨在中南部的民意基礎。孰料柯陣營「捧韓打綠」的如意算盤，最終令自己滅頂於親手打造的韓流之中。
那麼，柯陣營為何要極力撇清曾幫助韓國瑜的事實呢？前面提過，惡意的網軍有道德上的問題，一旦破功，就得面對輿論的審判。如今「韓國瑜是滿口謊言的邪惡草包」既然已成全民共識，那柯文哲自然要遠遠逃離，拚老命撇清自己打造韓流的責任了。
原文發表於關鍵評論網2019年12月3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