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於原著

2024/03/29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要用一個形容詞描述她的話,大概是『耿直』:忠實且純真。


還記得一位資深媒體人評論日本電影『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時說,在被保護的環境下長大而抱持著純真的心並不難,難得的是經歷過欺騙傷害後,依然對人性抱持著一種彷彿與生俱來的信心。


她今年將屆七十,古有言人生七十古來稀,但她仍舊活的像二十一樣。前些日子看到她出國遊覽的照片,擺的姿勢仍跟年輕時一模一樣,只是黑白與彩色的差別罷了,臉上的笑容,也好像沒有被歲月摧殘過。


我對年輕時的她最深的印象,就是一張她高中時候在校園內跑跳的照片,黑白的照片裡,蓄著齊耳短髮的她笑的飛揚,那張照片也拍得極好,她在跑跳行進間,照片也沒有拍糊了。


印象中她是攝影社的,對當時家境不寬裕的她來說,這選擇感覺上應該是備受寵愛的孩子。回首她過往求學的過程,我覺得還算是跟隨了她的自由意志,或許是因為這樣吧,現在年屆七十的她身上,也始終有一種飛揚的姿態。


我和她並不親,但小時的我常被她訓斥,說我看起來驕傲,大概是因為較蒼白的關係,她不斷叮嚀要我結交朋友注意人緣等等,如果我拒絕和某些人友好,也會受到責備。我對這些備感壓力,一直以為這些是可以努力的,只是我性格不好才做不來。


直到自己長出了白髮,看著燈光下猶如魚肚閃著銀色光芒的白髮,我經過了歲月洗鍊和幾千公里外的長途飛行,來到一個夠遠的地方,我才明白她只是希望我別像她,而我也已經能把自己從她的框架裡抽離,我們沒有誰對誰錯,我們只是不同,也很慶幸自己學到了些技能,讓我不需要靠太多人緣,也能照顧好自己。


我對她的記憶,即使我很想回憶,也所剩不多,也有可能是因為過往的相處裡總是爭吵居多,在我開始接受治療後,也漸漸想不起來太細節的往事。但她是一個對自己很忠實的人,也許在外人看來,她的人生多所磨難,在婚姻和家庭裡一肩挑起經濟大樑,但不知道為什麼,老後的我好像慢慢能看清,這其實是她選擇的,有誰真的能強迫誰呢?強迫得了一時,強迫得了一世嗎?因為是她自己選擇的,她才有辦法堅持。


我想,驅動她的,大概是那『被需要』的想望吧!前些日子我對她說,『我覺得你好像一直都沒有放棄對愛的追尋。』我沒說出口的,是我自身對這件事情感到不可思議。對我來說,對愛的追逐似乎是有期限的,但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執著的心念,在她的眼裡,我彷彿看到一匹馬,奔馳著,但我不知道她要往哪裡去。


現在我好像有點明白了,那些她為她的父母,她的手足,她的丈夫吃過的苦,都是因為,比起被愛,她更需要愛人,愛這個動作,給了她活著的力量。


或許,這是她人生的劇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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