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 第五章 夢境

徐雅茵離開了咖啡廳，回到警務局。她一直心神不寧。直到下班回家，上床就寢，她都停留在那個狀態。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

她又回到那個倉庫，被綁在木柱上。但這一次，站在她眼前的男人不是「錦蛇」，而是他。

是趙昊。

他逼視著她。他揚起手掌，手掌落在她的臉頰。臉頰傳來熱辣辣的感覺，但不痛。

他看著她，表情難以捉摸。他開始用雙手，在她的脖子，肩膀，手臂，腹部，然後是胸部來回游移...她不禁渾身燥熱，渾身酥軟。

接著，他把鞭子繞到她的脖子上。他收緊鞭子，但不到勒的程度，然後他的臉向她貼近，他是要吻她嗎？她緊張又羞澀地別過頭。

他退開了。繞在她脖子上的鞭子不見了，而是出現在他手中。他舉起鞭子，一下一下地揮向她...

然後，她就醒了。

她躺在床上，睜著雙眼，瞪著天花板。她渾身爬滿一種怪異的躁動感。她好想...好想怎麼樣呢？

她為什麼會夢到趙昊？只是夢到也就算了，為什麼是這種夢？

她有一點...不，她很想見到他。她要找一個藉口。

她思索著，天亮之後，前往警務局之後，她要打電話給他，約他出來見面。

不過她也發現，她確實覺得，有必要再見趙昊一面。這不只是藉口。

...隔天晚上七點，徐雅茵和趙昊在一家平價餐廳碰了面。趙昊穿著一身半正式半休閒的服裝。徐雅茵也是。她把白天在警務局執勤時穿的長褲換成了裙子。落座後，趙昊望著她，徐雅茵以為他會稍微寒暄一下，或說些客套話。沒想到他只是直直盯著她看，問：

「徐警官，你為什麼要見我？」

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還是勉強自己正面迎接他的目光。

「趙警官，我必須向你道謝，」她誠懇地說。「謝謝你救了我。」

趙昊露出有些煩躁的表情。「我不是說過你不必向我道謝嗎？你應該...」他的聲音低下去，視線也移開了。

她仍然望著他。「可是，你確實救了我。你大可選擇明哲保身，袖手旁觀，但你還是救了我。」

趙昊把視線移回她身上。他勉強一笑，說道，「你應該要看不起我才對。照理說，我根本不該讓整件事發生。」

「你太苛責自己了，趙警官。」她誠摯地說。「我覺得十個人裡恐怕有七個都會選擇見死不救。」

趙昊用一隻手輕搔著自己的頭髮。「或許是吧。」他的語氣很勉強，像是要逼自己相信這句話。

徐雅茵微微一笑。「不管怎麼說，我都很感謝你。今晚我請客，讓我們好好享受這個美好的夜晚吧。」她豎耳聆聽起餐廳播放的音樂。「這首曲子好好聽哦，」她陶醉地說。

趙昊看著她，說道，「這是『無盡的明天』那部電影的配樂，的確很好聽。」他露出了微笑。

徐雅茵也微笑地望著他。「『無盡的明天』？是最近上映的那部片子嗎？聽說賣座不錯，你看過了嗎？好不好看？」

趙昊微微一笑。「看過，我覺得很好看，劇情很感人。」他忽然盯著她看。「你對這部電影有興趣嗎？想去看嗎？」

她心跳有些加速起來，正想出言邀約，他卻搶先開口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晚場？」

「好啊，」她有些羞赧地微笑著。「吃完飯我們就走吧。」

...他們買了票，進了電影院。電影來到尾聲時，徐雅茵聚精會神地看著銀幕，臉頰不知不覺掛了兩行淚水。

趙昊遞了紙巾給她，又輕輕握住她一隻手。

他們出了電影院。他們靜靜地併肩在街道上漫步。夜雖然深了，但附近有夜市，因此並不冷清。然後，趙昊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凝視著她。

她有預感他要做什麼。他伸手抱住她，低下頭，輕輕吻了她一下。

「趙...」她凝望著他，把「警官」兩個字吞了回去，而他微微一笑。「叫我趙昊吧。我可以叫你雅茵嗎？」他問。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我們可以再見面嗎？」他又問，她也再次點頭。

他們又見了三次面。然後，他們來到了河岸邊的那棟房子，那個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