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停,與以後 從2016年的六月開始,在Vocus(當時還是SOSreader)開始連載,到現在已經整整四年半了。新的一年即將開始,我決定暫時結束在Vocus的這個教育/教養專欄。 想寫的東西其實已經寫過一輪(有些甚至不止一次),我會將Vocus全部文章的閱讀權限設定為公開,所有人都可以免費觀看。 之後我主要的寫作方向,可能會試著多說一些故事,另外也多做一些教育現場實驗的研究紀錄。 本來我就是個很討厭對人說教的人,也很討厭別人對我說教。但竟然也就當了這麼多年教養專家,彷彿很知道些什麼似地,對著各位鄉親指指點點。 真是不好意思。 未來,我應該也還是會在教育這一行裡,跟願意和我合作的大人、小孩一起工作。鄉親、讀者們要是遇到什麼問題,要是來問我的話,我還是會如同過往那般,盡我所知道地和各位討論、給各位我的意見。 身為一個自詡為進步教育的工作者(以及父親),我和一些分散在島嶼各處的同事們都不是教育「科班」出身,而比較受到文學、社會學、哲學和心理學的指引,持續在教育現場觀察這些面向的各種樣貌。 合作式教育的理念 我們共同分享、推動「合作式教育」的概念,試著建立一種由父母、小孩與教育者三方共同合作、共同建構的教育場域。在教育場域裡,權力的狀態是變動的,有時父母行使了過大的權力,有時教育者調動了太多的權威,有時小孩在反抗大人的過程中,拼了命去運作權力,將未來往自己並不真的想要的方向推去。在合作式教育現場裡,我們關注並且試圖節制權力過大的那一方,讓三方能夠有足以展開對話的平衡狀態,盡可能讓教育現場同時保有理性與溫柔。 合作式教育現場與大多數教育現場最大的差異之一,是小孩擁有(相較於其他的教育現場)很大的權力,並且在小孩運用權力的時候,無論是用在壓迫它人、排除異己或是用在挑戰大人,教育者在大多數情況下並不會立刻用權力去壓制或排除,而更常會去觀察和分析,藉此試著找出對那個小孩以及對教育現場裡所有小孩的發展都更為有益的面對方式。 合作式教育避免以權力去壓制或排除狀況,而是著重觀察與分析,再找出面對問題的方式。 跟權力有關的故事們 在這一次的寫作計畫「教育現場的生存遊戲:好孩子權力故事」,我想要根據Steven Lukes在《權力—基進觀點》(第二版)中所提供的分析權力的架構,記錄下我在教育現場所見到的各種權力樣貌——那些充斥在大人與小孩之間、小孩與小孩之間、教育者與父母之間——關於壓迫、排除、支配,以及那些關於賦權、抵抗和追求自由的故事。Steven Lukes是紐約大學的社會學教授,他所提出的架構,對於我思考這些關於權力的故事有很大的幫助。我也想進一步以一個「社會學愛好者」和「教育者」的雙重身份,試著從實作的角度展開思索和研究,包括大人/小孩行使或運作權力的正當性,以及權力之間的衝突、競爭與配合。 因為大多數的時間都花在實務工作上,說起來我頂多只能是一個「社會學愛好者」,但對我來說,這些觀察與分析有助我在教育現場面對各種複雜困頓時,有時能及時生成一種理解的眼光,去重新詮釋困住我的事件,在絕望的海洋中得到一個賴以漂浮呼吸的概念。 記錄教育現場,以及孩子的眼光 我希望這個寫作計畫能夠讓閱讀者和我一樣,在繁雜而有時顯得過於絕望的教育/教養現場,得到些微的救贖。 我時常和一些自學的孩子共同研究社會上的各個議題,在這個計畫裡,除了對教育現場權力狀態的觀察與分析之外,我也想試著把這些孩子對社會問題的觀察與理解記錄下來。在這些討論之中,孩子們初生的社會學眼光時常對社會既有的權力結構感到驚訝,我對這些驚訝有很高的興趣,雖然還不知道它們究竟能夠指引我們什麼,但總是直覺地認為它們很值得被記錄下來。在接下來的時間,我將會以每月至少兩篇文章的更新頻率,和各位分享這些值得紀錄的事情。 目前專案已經執行一年多,我的文章都是全文公開。但現在一些比較簡單、大眾的教育議題已經差不多寫過一輪,之後的書寫可能會更加針對某些類型的小眾讀者,這些作品對我來說不那麼有公共意義;所以,某些我覺得比較有公共性的文章,仍會開放給沒有訂閱的讀者收看全文,在這之外的文章則會設定為「付費才能閱讀」了。謝謝一直支持這個專欄的讀者。 圖片提供:盧駿逸 文章試讀:好孩子權力故事:失敗的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