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點喜歡妳 | 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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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哲學家南西 ( Jean-Luc Nancy ) 曾受邀面對一群小學生演講,題目是「我有一點喜歡妳」。從喜歡到愛慕,以致於有可能破局。這位哲人指出,法文的愛,跟計算有關,心中對愛人給予最大的貨幣價值。但針對戀人在心目中建構的圖像,每每有所扭曲,因為對方是活生生的人。
他強調,說出:「我愛你!」必然要冒很大的危險,因為對方可能說:「我不愛你!」準此,不知道義大利詩人但丁有沒有如此計算?也許心中膽怯,晚了幾步,最後只能在天堂相會!
一二七四年,佛羅倫斯有位九歲的孩子,名叫但丁,某日他巧遇一位叫佩琪的八歲姑娘。兩個孩子萍水相逢的瞬間,可能相視微笑, 兩人並沒有交談,天上沒有打雷,地上更未發生大火,但轉瞬之間,這位男孩的記憶紮了根,最後開枝散葉。
九年後,但丁長大成人了,再度遇見了貝奇,他跟她他打招呼,對方也行禮如儀, 短短幾句話,互相自我介紹,兩人之間也沒有電流傳情,但他腦海中激起波瀾壯闊,從而萌生創作詩歌的靈感,他對女性有了新奇的視角。
她多麼溫雅,多麼純潔
我的姑娘,當她向人施禮
每個人都恍恍惚惚垂下眼簾
嘴唇戰戰慄慄,羞赧而沉寂
四年後,貝奇結了婚,一二九〇年她蒙主恩召。但丁在一二九五跟吉罵結婚,生下三男一女。可以斷定的是,但丁從來沒有和她單獨相處,沒有單獨約會。也從未聊過天,坦白說,他們可以算是陌生人。但丁把她視為一生的真愛,昇華為天堂的引路人。
從西洋文學而言,作家被上天賦予創作和復活的能力,《聖經》創世紀,上帝創造大地,說有光,就有光;說有水就有水。在作品中,作家透過生花妙筆,決定角色的生死,甚至復活,其神力堪比上帝。顯然,但丁讓貝奇死而復生。
亨利 · 詹姆斯在《黛絲密勒》中,以她早夭的表妹為原型,寫出馳名遠近的小說。至於普魯斯特更神奇,他罹患嚴重的氣喘,鎮日躺在床上,經由小說創作,追憶消逝的時光與人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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