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靈山,道館內。
「唉,如今看來,當年我們失敗了,沒有任何傳承、血脈遺留下來。」仙人悵然道。
劉晨陽沈默不語,靜靜聽著這個來自數十萬年前的慘烈故事。
「年輕人,這可真是不好意思啊,辜負了你對『仙』的期望。」仙人愧疚的說。
「仙人前輩千萬不要這麼說,先前是小子唐突了,你們的付出,晚輩自當銘記在心。」劉晨陽又再次的彎腰鞠躬,對先前的不禮貌致上歉意。
他是一個現代人,這樣的說話方式與肢體動作讓他很是彆扭,但本能的下意識就這麼做了。
或許跟他看了許多仙俠小說有關吧。
仙人的能量光芒忽明忽暗的閃爍,一樣是語帶虧欠的說:「年輕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身為天的一份子,仙人本就有責任拯救蒼天百姓於水火之中,然而,我們卻沒有做到。」
「你曾經的痛苦,我們沒有幫助你,其他人曾經的痛苦,我們也沒有幫助,我們這些『仙人』愧對百姓的虔誠與信任啊。」仙人像是要把心裡的愧疚與自責通通宣洩出來一樣,不像是個高高在上的仙人,更像是一個年邁自責的老者。
「仙人前輩,縱使世間無仙,充滿無數苦難,人間依然流傳著一句話:『人定勝天!』雖然沒有仙人下凡救世,人依然沒有放棄努力;始終相信著依靠自己的努力也能扭轉命運,人類,可是十分堅強的。」劉晨陽語氣堅定,充滿對抗命運的無懼與自信。
他有資格說這段話,因為他就是以這樣的態度走到了今天。
不只是他,這世界上還有更多更厲害的人,不放棄希望的逆流而上。
「哈哈哈,好!好!你這年輕人真是不錯,前途無量。」仙人相當開心和欣慰。
劉晨陽這席話猶如醍醐灌頂,解開仙人愧疚的心結。
不論是仙還是佛、菩薩都一樣,都有七情六慾,只是沒有人類那般強烈與旺盛,能夠更穩定的控制自己,大多時候保持著平靜無波狀態;同時,更加正面、善良、包容,以及胸懷天下。
「我的時間不多了,無法為你解釋所有一切,剩下的真相就要靠你自己去尋找了。」仙人的光芒開始閃爍不定,漸漸減弱。
「晚輩知道了,晚輩定當努力搏得一線生機。」劉晨陽誠懇的道。
雖然還有許多的困惑,但他知道剩下的要靠自己去尋找了。
「唉,說來慚愧,如今我也沒有東西可以留給你了,會留下這縷殘識,也是機緣巧合下的僥倖罷了。」仙人嘆了口氣,語氣已經沒有方才的那般落寞,而是一種釋然。
「您言重了,您的犧牲已經是給晚輩最大的寶貝了。」劉晨陽非常的真誠,再貴重的寶物都比不上犧牲生命。
「你的修行路子不屬於我們仙人一脈,這是屬於你的機緣,我無法指點你。年輕人,好好保重了。」仙人微笑地說,自身也開始漸漸消失。
劉晨陽十分尊敬的朝仙人行了一禮,看著仙光消失不見。
…… ……
…… ……
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
「誰!」劉晨陽一個轉身,包裹真氣的拳頭馬上就要轟擊下去。
「啊啊啊!等一下!是我!」安澄兩手擋著臉不斷後退。
「喔,是你啊,你怎麼來了?」劉晨陽散去真氣將手放下。
「我怎麼能讓你獨自面對危險,而且我是魔法師,我能幫你!」
「呵呵,知道了,下次我的安全就拜託你了。」劉晨陽不自覺地笑了。
在經歷過這些事件之後,他知道這份心意有多珍貴;畢竟,安澄不是嘴巴說說,而是實際行動了。
「沒問題。」安澄也開心地笑了,他接著說:「晨哥,我都不知道你會飛耶,你是神仙嗎?」眼中散發著憧憬的光芒。
「我怎麼可能是神仙,跟他們想比,我差得遠了。」劉晨陽失笑道,他在心裡默默地說:「謝謝您,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晨哥,你怎麼看起來傻傻的,是不是看到鬼了?」安澄又開始揮舞右手了,看起來快變成一種本能了。
「安澄,我怎麼覺得你靠不住呢?」
「為啥?」
「沒事,我們準備下山吧,我順便教教你,怎麼使用你的能力。」劉晨陽有點無奈,安澄這個性是從壓力中解放出來了,挺好的,但就是有點天兵。
「太好了!你要教我什麼?」安澄滿心期待。
「我要教你,怎麼成為世界第一的魔法師。」
聽到這句話,安澄的雙眼馬上亮了起來,太帥了吧!!
劉晨陽看著極度興奮的安澄感到欣慰,在歷經這些生命的殘酷打擊,安澄還能保有這份純真與樂觀,實在是難得。
安澄的父母真是給了他十足的愛,才讓他的內心如此的堅強與正向。
安澄的堅強、正向與劉晨陽截然不同,安澄雖然偶爾會對世界產生埋怨,但大多時候都是對未來充滿信心與期待的,挫折會讓他感到痛苦和難受,但不會讓他失去前進的動力;絕望、怨天尤人、怪罪世界的不公,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價值觀裡,他就像個小天使一樣,總是保持著好奇與善良。
這樣的家庭情感讓劉晨陽很羨慕。
劉晨陽微微仰頭看著天空,將一隻手掌抵在額頭上,遮擋已經光芒萬丈的刺眼陽光,心裡說著:「安澄的爸媽,我會幫你們照顧好他的,你們放心吧。」
…… ……
…… ……
下山路上,劉晨陽組織著腦中的知識,以便讓安澄快速、清楚地理解事件的來龍去脈。
但是,安澄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一直打斷劉晨陽的思考,這讓劉晨陽的拳頭逐漸握緊。
「安澄,我問你一個問題。」劉晨陽受不了,開口問道。
「好,給你問,但是可以先跟我說,我要做什麼打扮才會比較帥?」安澄沒有注意到劉晨陽的臉色,雖然就算看到了,大概也察覺不到什麼。
「你爸媽有打過你嗎?」劉晨陽開口問道。
「沒有,怎麼了嗎?晨哥,你覺得我要穿披風嗎?」安澄依然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因為,我會揍你!!先安靜五分鐘!」劉晨陽把手掌壓在安澄的頭上,眼神直視他的雙眼。
「好,那你先跟我說,我是不是應該先用一把魔杖出來?」
「……」
啊~安澄的爸媽也挺不容易的啊。